14. 和气生财(一)
“我靠……”许士程一个起身带倒了圆凳,陆江离被忽然溅出的茶水烫了一下,“头都没有了?”
陆江离点头,默默用手帕擦干溅到虎口处的茶水。
“抱歉,”许士程颔首,将手里的折扇往桌上一丢,眼巴巴地盯着她的手,“等着——我去给你舀些凉水来。”
许士程三步并作两步,从屋内取出盛水的瓜瓢,用手指探过水温,慢慢浇在陆江离手上。
我哪有这么娇气……
“对了,”许士程看着陆江离发髻上的间色发带,将瓜瓢往地上一丢,认真道:“我给你看样好东西。”
她搓揉双手,边甩干手边说:“好啊。”
许士程挑眉浅笑,从身后取出一个木盒,自己配音道:“噔噔噔噔——”
陆江离立马换了副激动的表情,抬头看他,“哇塞。”
“反应真快。”许士程噗呲一笑,将木盒放在桌案上,自己则坐在陆江离对侧,慢慢揭开盒盖。
她凑前看,顿时嗅到极好闻的香气。
“所有香囊中都缺最重要的一味香料,名为白芷。”许士程将木盒递给陆江离,她看见这木盒之中满是绣花的香囊。
陆江离取出一个香囊,眼巴巴地望着许士程,缓缓开口道:“我能打开看看吗?”
许士程绕到陆江离身边,取了一个当着她的面打开,“你我都认识这么长时间了,还客气什么?”
陆江离面前的桌案上摆着各样的瓜果糕点,独有一个空白瓷盘,她取过这瓷盘,将香囊中的东西全部倒了进去。
“这么大的长安城,怎么会缺白芷呢?”
“哎……”许士程叹息道:“因为前段时间的大雨,长安不少地方受灾了,譬如许家晒在草药院的白芷,大多被水渍过,香气不佳。”
陆江离恍然想起许士程前些时日和自己提过一个赚钱的项目。他与城东锦绣坊的王掌柜签了一份香囊售卖协议,许家出原料,锦绣坊负责绣花和售卖,入账后六四分成。
也难怪他家中会有这样一盒香囊样品。
陆江离试探性问道:“看你的神情,倒不像是临期无法交货的样子。莫非你已经找到干燥的白芷片了?”
许士程从衣袖中取出一把折扇,满脸堆笑,微躬下身给陆江离扇风。
“有话快说。”日光照在陆江离翻弄草药的手指上,她将瓷盘中的草药块连同草药渣铺平,以此挡住斑驳的光。
许士程手上的折扇扇的更卖力,陆江离的脸蛋热的厉害。
不知扇了多久,许士程柔声道:“距长安城百里,有一白芷湾,其中大部分人多年种植白芷,近来尚有库存。”
陆江离推开他的折扇,正要起身活动活动,有被许士程按住肩膀坐下。
“其实我想问问你有没有兴趣与我结伴同行。”许士程躲开陆江离的眼光,把脸瞥向一旁道。
白芷湾听来倒像个好地方,况且闲着也是闲着,与他结伴也好。
陆江离思索片刻后,点头回应了许士程。
“你对我最好了。”
“……”陆江离仰着头,抱臂说道:“你正经点儿。”
许士程合上折扇,抬头看天,“明日诸事皆宜,我们不妨明日就出发。”
陆江离伸手盘算着要带走的衣裳和物件,又听见许士程说明日临行前要和沈卫檀说句话,否则实非挚友之举。
等二人约定好去沈府的时间,她便作别许士程,向首饰铺去了。
翌日沈府院中,陆江离正和沈卫檀面对面说话,院外传来一阵笑声。
“沈兄,你不必担心。有这么武艺超群的我保护她,”许士程换了身素白色的圆领袍,大摇大摆地走进来,最后停在沈卫檀身旁,笑着看着陆江离道:“她不会出什么事的。”
“……”
沈卫檀微蹙着眉,而此时陆江离的包袱还在他手里提着。她站在他们二人面前,觉得眼下的场景竟有几分“慈父送儿千里行”的意味,尴尬地躲开他们的目光向树底走去。
“这孩子……”许士程转身对沈卫檀说话,陆江离只觉背后发凉,好似总有两双眼睛盯着她。
二人聊了许久,陆江离听见许士程唤了她的名字,忙不迭走过去。他用折扇拍了拍陆江离的肩膀,先一步跨出府去。
“我们走了。”她沉默片刻,转身对沈卫檀说。
准确而言,是沈卫檀的背影说。
他已向书房迈出一步,闻言收回迈出的左脚,缓缓转过身,朝她看过来,“保重。”
天上掠过几只飞鸟,陆江离和沈卫檀默契地同时抬头看,墙外传来弹弓打墙声,她竖起耳朵听起外面的动静。
“娘亲,我出去找他玩了,晚点回来。”府门外是孩提奔跑的声音,沈卫檀向陆江离挪了几步。
“……”陆江离鬼使神差地小跑到门槛前,探出半颗头,露出一双灵动的眼睛,左右环顾。
“小沈大人,我要先走了,”陆江离倒吸了一口凉气,右手抚着胸口,推回半步、手指门外,对沈卫檀说:“有只小狗从那里过来了。”
她,怕狗?
沈卫檀对她摆摆手,眸中的光影如池塘水流转,脸上难得有了笑意。
陆江离走后不久,沈卫檀在书房里隐约听见犬吠声和极含糊的一声:“你再追着我,我就不走了。”
沈卫檀顿笔,黑色的墨迹晕开,晕成一个不规则的圆。
他想——陆江离眼中的小狗,耳尖会不会别着一朵海棠花。
往白芷湾去的马车摇摇晃晃,陆江离和许士程各自拿了一个鸡腿啃。
原本就没心没肺的许士程眼见车夫专心致志驾马车,心里更加没了顾虑,自顾自掀开车帘裳景。
“绣香囊,收白芷,赚差价,”许士程从陆江离身侧的木盒里取了两串葡萄,见陆江离手上的鸡腿还未吃完,先将其中一串放在了木盒上的托盘中间,“你的在这里。”
陆江离回了一句“好”,用手帕擦手时忽然听见许士程的咳嗽声。
“噎死我了……”许士程咽下最后一颗葡萄,看着笑眯眯的陆江离又羞又恼,“陆江离你笑什么?”
“我天生微笑唇。”陆江离头一次细嚼慢咽。
马车出了长安城城门,许士程掀开帘子,对陆江离说:“有人在白芷湾等我们,叫作柳娘。”
她托着腮,眼神有些迷离,许士程回头看了她一眼,忙把帘子遮上。
……
陆江离发觉有人晃了晃她的肩膀,揉了揉眼睛才发现自己还在马车上,许士程精神不错。
“公子、小姐,白芷湾到了。”车夫隔着帘子道。
陆江离睡眼惺忪,下马车时险些摔倒,许士程走在她身侧,时不时聊上几句八卦让她清醒清醒。
前面站着一个背着竹篓的女子,如今正向陆江离和许士程招手。
聊过才知道,她就是柳娘。
“二位请自便,这是给二位收拾出来的厢房。”柳娘带陆江离和许士程进了门,又将二人的包袱放在各自门侧的架格里,与二人出门是指着左右两间厢房说。
陆江离侧目观望,柳娘家极近简约,入眼皆是绣在镂窗上的青苔,而右侧隔墙的院中尽是三层草药架,与百草药院的晒药坊有几分相似。
那仅有的一处不同,在于柳娘家中的药材因未能干燥,仍是铺陈在结草篓上的。
“走,”许士程挑起下巴看陆江离,“出去散散心。”
“嗯。”柳娘笑着走开,陆江离与许士程肩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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