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8章 诱导
陆夫人眉头蹙得更紧,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腕间的翡翠镯子。她素来最重脸面,方才这花娘在府门前一闹,已让陆家颜面扫了大半,若真闹到官府去,对簿公堂,传扬开来,那才是把陆家的体面撕得粉碎,往后在京中勋贵圈里都抬不起头来。
拒绝的话已到了舌尖,她正要开口,抬眼却撞进陈稚鱼那双沉静的眸子。那姑娘面上虽无波澜,眼底却藏着不容错辨的坚持,仿佛在说“此事断不可姑息”。陆夫人心头一动,话锋硬生生转了方向,终是缓缓点了点头,声音压得极低:“罢了,便依你的意思。”
那花娘原以为,像陆家这等看重清誉的人家,定然不愿将这等腌臜事闹上公堂,定会私下了结。此刻见陆夫人点头应下,顿时慌了神,脸色惨白如纸,身子都发起抖来。
“不!万万不能报官!”她尖叫一声,也顾不上什么体面了,跌跌撞撞地朝着陆晖扑去,声音抖得不成样子,“陆郎!你快说句话啊!你怎能眼睁睁看着我被送进官府?”
陆晖猛地抬眼,目光如淬了冰的利刃直刺向她,声音冷得像数九寒天的风:“你我素未谋面,你却处心积虑设下这等毒计要害我,如今事败,反倒要我为你说话?”
花娘被他眼中的寒意慑住,脚步一顿,眼底闪过一丝慌乱,却仍想做最后挣扎,张了张嘴正要辩解,却见陆晖忽然冷冷一笑,那笑意里满是嘲讽与狠厉:“我看也不必这般费事。直接将人扭送官府,顺带把倚红楼也查抄了——我倒要看看,这些年被他们用这等龌龊招数祸害的人家,究竟还有多少!”
他顿了顿,目光落在花娘惨白的脸上,语气愈发森冷:“若真是为了钱财,我只能说,你惹错了人。你今日这一闹,险些让我……”后面的话他咽了回去,可那双眼睛里的寒意却越来越重,像是要将眼前这搅乱他安宁的人凌迟处死一般,恨得牙痒痒。
站在一旁的陆曜见状,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,先前还乱了方寸的兄长,此刻总算找回了陆家公子的气势,他瞥了眼瑟瑟发抖的花娘,心想这出闹剧,也该收场了。
“来人,将此人拿下!”陆曜扬声吩咐,门外候着的仆役立刻应声而入,铁钳似的手一左一右扣住花娘胳膊。
花娘这下彻底慌了,哭喊着挣扎:“放开我!我……并非我本意!是有人指使我的!是……”她话到嘴边又猛地咽住,惊恐地睁大眼睛,话如同卡在喉间,令她言语不出半句来。
这下,堂内所有人都看着她,见火候差不多了,陈稚鱼目光微深,上前一步将她看住:“从实
招来,或可救你一命。”
花娘被松开了,却是没有丝毫的力气,只跪瘫在地上,瑟瑟发抖,目光微微上移,落在面前的年轻妇人的裙摆上——
“是有人同我交代,让我来陆家门口闹,所为何来我不知道!”她补充强调,“这个是真不知道!”
堂内没人说话。花娘心生忐忑。
“是陆晖公子的同僚,贾侍卫……簪子都是他给我的!”怕他们不信,花娘只好将人说了出来,增加几分可信度。
陈稚鱼挑眉,看向身边的陆晖。
陆晖眼里的惊诧一闪而过,很快就沉了眼眸。
“满口谎言,无需多问,送去官府查办吧。”
花娘不可思议,被人拖起来的时候还在使劲蹬腿。
堂中终于安静下来,陆夫人按着额角轻轻叹了口气:“但愿此事能就此了结,莫要再生出别的枝节。”
陈稚鱼上前一步,轻声道:“婆母放心,依着方才那花娘的反应,背后定有主使。官府一审,总能审出些眉目。”她转向陆晖,“堂兄也不必介怀,清者自清,此事原就与你无关。”
陆晖点点头,将那支惹出祸事的簪子掷在桌上,发出清脆一响:“倒是多谢弟媳,今日若不是你……”
“自家兄妹,说这些反倒见外了。”陈稚鱼浅笑一声,目光落在那簪子上,“不过这物件,倒是该查查究竟是何时遗失的,也好顺藤摸瓜,看看是谁在背后捣鬼。”
陆曜把玩着茶盏,接口道:“这有何难?去查查三哥近月去过哪些地方,接触过什么人,总能寻到些踪迹。”
谁也没提那同僚贾侍卫一事,一则并不知晓是不是如那花娘所说,还是她为逃避罪责故意攀扯他人。二来,若是他,也必然是其中一环,光打下一个他有何用?
窗外的日光透过雕花窗棂斜斜照进来,落在三人脸上,各自眼底都藏着几分思索。这场闹剧暂歇……
……
柴房里弥漫着浓重的霉味与干草气息,花娘被粗麻绳捆得结结实实,扔在冰冷的地面上。
她挣扎着抬起头,望着那几个将她丢进来便转身离去的仆役背影,喉头动了动,声音带着未散的惊惶:“你们……为何将我带到这里?不是说要送官吗?”
回应她的,只有木门被“吱呀”一声关上的闷响,以及门外渐远的脚步声。
满室死寂。
不安像藤蔓般顺着脊椎攀上来,缠得她心口发紧。花娘用力扭动着手腕,麻绳却勒得更紧,粗糙的纤维磨得皮肉生疼。
她环顾四周,黑暗中只能瞧见堆叠的柴草与墙角结网的蛛丝,那些阴影仿佛都化作了择人而噬的鬼怪。
“有人吗?好歹说句话啊!”她拔高了声音,带着哭腔的呼喊撞在斑驳的木墙上,又轻飘飘地落回来,显得格外凄厉。
无人应答。
这一刻,一个可怕的念头猛地窜入脑海,让她浑身血液几乎凝固——莫不是……他们根本没打算将她送官?
这陆家势大,若真要寻个隐蔽法子处置了她,就像碾死一只蚂蚁般容易。她知道得太多了,那些不能说的名字,那些见不得光的算计……
花娘猛地打了个寒噤,牙齿不受控制地咯咯作响。方才在大堂上强撑的镇定早已荡然无存,只剩下深入骨髓的恐惧。
她死死盯着紧闭的柴房门,仿佛下一刻就会有刀斧手破门而入,将她拖去阴曹地府。
“不……不能杀我……我什么都不知道……”她瘫在地上,语无伦次地呢喃着,眼泪混着脸上的脂粉滚落,在满是灰尘的脸颊上划出两道狼狈的痕迹。
花娘并未等太久,柴房那扇朽坏的木门便被人推开,吱呀声响在寂静里格外刺耳。
她猛地抬头,看清来人时,瞳孔骤然一缩——竟是那位在大堂上言辞如刀的年轻妇人。先前被她那番话镇住的惊惧尚未散尽,此刻见她独自进来,花娘下意识地往柴草堆里缩了缩,脊背抵着冰冷的墙,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半寸。
陈稚鱼步进柴房,身后的门轻轻掩上。她抬眼看向缩在角落的花娘,神色与方才在大堂上判若两人,眉宇间那层锐利的锋芒敛了去,倒添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温和,连目光都柔和了些许,不似先前那般冷冽如冰。
“想得如何?”
猝不及防的一句话,令花娘一时没反应过来。
“什么?”
陈稚鱼看她,在离她两步远的柴草堆边站定,目光掠过她被麻绳勒出红痕的手腕,轻声道:"方才在堂上,我知你有话没说尽。"
花娘浑身一僵,眼神飘忽,垂着眼不敢看她,喉间发紧:“我……我没什么可说的。"
"是吗?"陈稚鱼拾起一根枯草,指尖轻轻捻着,“你既敢闯陆家,定是受人所托。那人许了你什么好处?是赎身的银两,还是往后的安稳日子?”
这话像根针,猝不及防刺破花娘紧绷的心防。她猛地抬头,眼里闪过一丝慌乱,又飞快低下头去:“夫人说笑了,都是我自己的主意。"
"自己的主意?”陈稚鱼笑了笑,那笑意却未达眼底,“你方才在堂上想喊
出的名字,是谁?若真要杀你灭口,也不必将你丢在这柴房里耗着。”
花娘的肩膀微微颤抖起来,泪水又开始在眼眶里打转,却死死咬着唇不肯落下。她知道眼前这人不好糊弄,可一旦松口,背后那人的手段,她想都不敢想。
陈稚鱼见她沉默,也不催促,只静静站着。柴房里只剩两人浅浅的呼吸声,还有窗外偶尔掠过的风声。良久,她才缓缓道:"你若肯说实话,我保你今日能活着离开陆家,至于往后……"她顿了顿,"至少不必做别人手里的刀,落得个被灭口的下场。"
花娘猛地抬头,眼里满是难以置信。她望着陈稚鱼那双清澈却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眸子,心头那道紧绷的防线,终于裂开了一道细缝。
可她,还是迟疑。
陈稚鱼缓步走到她面前,目光平平扫过她鬓边歪斜的珠花:“寻生机本无错,错的是你选了条歪路。”
“你说想好好过日子,却偏要攀附不属于自己的富贵;你说求条活路,却把算盘打到陆家头上,拿些经不起推敲的由头来**。”她指尖轻轻点了点桌面,“真要寻生机,倚红楼里攒些体己,赎身从良,嫁个本分人家,难道不是正途?偏要走这铤而走险的路,到底是为了活路,还是别有原因?”
花娘被问得嘴唇哆嗦,先前那点可怜相再也绷不住,眼里闪过一丝怨毒:“我一个烟花女子,赎身谈何容易?嫁本分人家?谁会要一个残花败柳?我已经是万般难了!”
“所以,我来帮你。”
花娘不敢相信地看着她,始终觉得她很危险,不会真心帮自己。
……
出的名字,是谁?若真要杀你灭口,也不必将你丢在这柴房里耗着。”
花娘的肩膀微微颤抖起来,泪水又开始在眼眶里打转,却死死咬着唇不肯落下。她知道眼前这人不好糊弄,可一旦松口,背后那人的手段,她想都不敢想。
陈稚鱼见她沉默,也不催促,只静静站着。柴房里只剩两人浅浅的呼吸声,还有窗外偶尔掠过的风声。良久,她才缓缓道:"你若肯说实话,我保你今日能活着离开陆家,至于往后……"她顿了顿,"至少不必做别人手里的刀,落得个被灭口的下场。"
花娘猛地抬头,眼里满是难以置信。她望着陈稚鱼那双清澈却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眸子,心头那道紧绷的防线,终于裂开了一道细缝。
可她,还是迟疑。
陈稚鱼缓步走到她面前,目光平平扫过她鬓边歪斜的珠花:“寻生机本无错,错的是你选了条歪路。”
“你说想好好过日子,却偏要攀附不属于自己的富贵;你说求条活路,却把算盘打到陆家头上,拿些经不起推敲的由头来**。”她指尖轻轻点了点桌面,“真要寻生机,倚红楼里攒些体己,赎身从良,嫁个本分人家,难道不是正途?偏要走这铤而走险的路,到底是为了活路,还是别有原因?”
花娘被问得嘴唇哆嗦,先前那点可怜相再也绷不住,眼里闪过一丝怨毒:“我一个烟花女子,赎身谈何容易?嫁本分人家?谁会要一个残花败柳?我已经是万般难了!”
“所以,我来帮你。”
花娘不敢相信地看着她,始终觉得她很危险,不会真心帮自己。
……
出的名字,是谁?若真要杀你灭口,也不必将你丢在这柴房里耗着。”
花娘的肩膀微微颤抖起来,泪水又开始在眼眶里打转,却死死咬着唇不肯落下。她知道眼前这人不好糊弄,可一旦松口,背后那人的手段,她想都不敢想。
陈稚鱼见她沉默,也不催促,只静静站着。柴房里只剩两人浅浅的呼吸声,还有窗外偶尔掠过的风声。良久,她才缓缓道:"你若肯说实话,我保你今日能活着离开陆家,至于往后……"她顿了顿,"至少不必做别人手里的刀,落得个被灭口的下场。"
花娘猛地抬头,眼里满是难以置信。她望着陈稚鱼那双清澈却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眸子,心头那道紧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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