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2. 玩笑
容棠这一觉睡得极其酣畅淋漓。
她昨夜半梦半醒之间,被宫女服侍着梳洗更衣,恍惚还以为自己回了长乐宫,便心安理得地扑进被褥之间睡着了。至于后来发生了什么,她全然不知。
再度睁开眼时,她蹭了蹭被子,懒懒地唤了声“烟雨”,半晌后有人轻轻掀开床帐,恭声道:“娘娘要起身吗?”
这陌生的声音让容棠一愣,立刻清醒过来。她定睛一看,发觉眼前人十分眼生,不由得迟疑道:“你——”
那宫女十分乖觉,回话道:“程公公吩咐奴婢们过来服侍娘娘。”
容棠一惊,环顾四周,发觉此处并不是长乐宫。她揉了揉额角,这才想起来昨日是和萧凛一道回宫的,那么,是他把自己带回了福宁殿?
这个念头一出,容棠顿时头皮发麻,仿佛被冷水兜头浇下。她抓住被子,拼命回想着昨日的情形,生怕自己会不会有什么不妥的举动冒犯了萧凛或是乱了规矩。
真是可恶,她为何会睡得这么沉?
容棠暗叹一声,正欲下床,却忽然觉得四周的陈设并不是玉宁堂。
“这是哪儿?”她问道。
宫女回道:“娘娘,这是陛下素日起居的养心斋。”
容棠倒吸一口凉气。萧凛竟会把她带到他的内寝?这......
她心中乱糟糟的,顾不上多想,匆忙洗漱后,程良全又打发人送来了早膳。容棠心神不宁地喝了口粥,看了眼外头的天色,心知这个时候萧凛不在福宁殿,那便是去上早朝了。
御前的膳房果然手艺绝佳,容棠吃得心满意足。待膳食撤下,她漱了口,忖度着时辰,觉得还是早些回长乐宫去比较妥当。
她刚起身欲走,便听见外头的通传声,说圣驾回宫。
萧凛迈步进来时,恰好看见容棠坐立难安般地在原地踱步,欲走未走,步伐颇有些犹疑,面上也写满了茫然与踟蹰。他缓步走近,抬手免了她的礼,随意地一掀袍角,在炕上坐了下来。
他见容棠呆呆地咬着唇,小心翼翼地瞥着自己的神色,唇瓣微微动了动,显然是有话想说,却又在犹豫着要不要说出口。这副情状让萧凛觉得有些新奇,也有些好笑。
不知为何,他越来越乐于看见贵妃在自己面前露出各种各样未曾见过的神情,这样的她格外可爱,而不仅仅是一个恪守规矩和礼仪的深宫妃子。
早朝议事的不悦情绪很快消散,他闲适地抿了口茶,语气澹然,说出的话却让容棠顿时绷紧了身子。
“昨晚睡得好吗?”
容棠神色一僵,下意识看他的表情,却见萧凛面色自然,俨然便是关怀般的一问。她回答得十分谨慎且滴水不漏:“谢陛下关心,臣妾睡得很好。”
萧凛微微颔首,不再多言,转而端起宫人奉上的茶抿了一口。容棠站在原地,迟疑半晌,再度看向他。
“贵妃似乎有话要说?”他轻轻吹着茶水,道。
她咬了咬唇,道:“陛下,臣妾想问您一个问题。”
萧凛问道:“何事?”
“臣妾昨晚......是否有什么失礼的举动?”容棠说完,连忙去看他的反应,希望能从他脸上看到惊讶和不解,那么便证明昨晚什么都没有发生。
萧凛看着她半晌不语,许久,唇角缓缓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。他一声不吭,然而那笑却让容棠毛骨悚然,脑海中开始飞快地回忆,试图想起昨夜的每一个细节。
难道,她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?否则他为何用那种眼神看着自己?
容棠的冷汗险些流下来。她双手攥住衣角,紧张地道:“陛下,臣妾昨日大约是乏得很,才会睡得那样沉,以至于竟......竟占了陛下的寝殿和床榻过了一晚。此事是臣妾失礼冒犯了,望陛下不要放在心上。”
萧凛反问道:“你当真不记得昨晚的事了?”
他的语气让容棠六神无主,喃喃道:“臣妾一向睡相极佳,也不曾有梦呓之症,应当不会......”
她定了定神,解释道:“陛下,臣妾昨晚大约是以为自己身处长乐宫,因而才举止随意了些,是不是因此......叨扰了陛下歇息?”
萧凛神情玩味,许久才慢慢开口道:“朕只是没想到,原来睡梦中的贵妃是......这样的性情。你入宫这么久,朕好像还从未真正了解你。”
他意味深长的语气仿佛藏着许多隐秘之语。容棠差点腿软,不明白他为何是这样的反应。她有些绝望地闭了闭眼,瞧他的反应,倒像是自己梦中对着他肆意轻薄,动手动脚了?
她深吸一口气,试图解释:“陛下,昨夜兴许只是个意外。其实臣妾并不是那种人。”
萧凛望着她严肃的模样,忽然似按捺不住般轻笑出声。在容棠疑惑而无措的目光中,他徐徐开口道:“放心。昨晚什么都没有发生。贵妃睡相极佳,也不曾说过什么呓语。”
容棠尚未来得及松口气,却见他又道:“朕不过一时兴起想诈你一诈,没想到你顷刻间便丢盔卸甲,什么都承认了,这样可怎么行?贵妃对自己该有几分信心才是。”
一颗心这才落回原处。容棠舒了口气,却又忍不住腹诽这位陛下的诡计多端。
......他一定是故意的!为君者竟也有这种奇特的爱好,喜欢看为臣者这般慌乱无措的样子?她羞恼不已,趁着他低头喝茶,发狠般瞪了萧凛一眼。
却不想萧凛放下茶盏,目光直直看了过来,吓得容棠忙低眸避开他的注视。
她盯着自己的裙角,耳边听见他倏而轻叹一声,开口道:“朕并不是暴戾之人,也不会因一点小事便大发雷霆,更不是不分青红皂白便会随意问罪的人。因此,朕希望你不必时时刻刻小心翼翼、恭谨万分。”
容棠一怔,抬头看向他。
萧凛声音轻缓:“在朕面前,不必拘束。朕不想看到妃嫔在朕面前整日战战兢兢,如履薄冰,话也不敢多说半句,唯恐触怒朕。”
她心中微微一动。
“朕希望你在心愿得偿的同时,也不必失了从前的烂漫性情,否则这入宫之事于你而言,岂不成了万重枷锁?那实非朕本意,”萧凛目视着她,“朕的意思,你明白,便知道该如何去做。”
容棠心底有些疑惑。他话中的“心愿得偿”是何意?他怎知道自己有什么心愿?至于入宫之事,他的本意又是什么?这位陛下说话真像是打哑谜一般,让人捉摸不透。
但她同时心中也稍稍一松。看来萧凛对那种森严的皇权规矩也颇不以为然,否则也不会说出这样一番话。想来是高处不胜寒,孤家寡人也有渴望寻常真情的时候。既如此,她日后便可以适当改变一番对他的态度,对症下药,投其所好,岂不是事半功倍,朝着自己的目标更进一步了?
容棠这么一想,心情顿时好了起来,情不自禁露出笑容,弯了眉眼道:“臣妾明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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