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0. 第 30 章
下午的时候,韫玉轩的丫鬟过来传话,说请李慕荷过去,还要她把那本《女诫》带上。
婢女把李慕荷一路引到容淮的书房。
容淮正伏案在写什么,听到声响,头也不抬地说:“坐。”
李慕荷忐忑不安地坐下,生怕昨天晚上的场景又重演一遍,她又得挨戒尺。
“去那边的书案旁边坐下。”容淮抬起头看她。
她这才注意到他的书房里多了一张小一些的书案。
她多少猜到了一点他的想法,把手里的《女诫》放在书案上,容郎莫不是要亲自教她吧?
虽然她之前是想找他请教这本书的,但是他主动来找她是一回事,他主动教她又是另外一回事。这不正说明了容郎关心她吗?李慕荷顿时心里喜滋滋的。
她猜得没错。
下一秒,他就开口问她:“抄了多少遍了?”
她不敢说话,小心翼翼地伸出三根手指。
容淮默然片刻。
然后,语气无奈地说:“距离下月初一,还有十天,荷娘须得抓紧了。”
李慕荷一想到还剩十天,自己还有九十七遍没抄,就觉得可怕。接下来这十天一定能把人手抄断。
她瘫倒在书案上,试图和容淮讨价还价:“一定要下个月初一交上去吗?我能不能下个月月底交上去?”
“坐好。”容淮看她一眼,提醒道。
她不情不愿地坐直了身子。
容淮搁下笔,语气淡淡:“你可自己去与母亲说,她若是同意你下个月底交,那么自然就可以。”
“唉——”她长叹一声,“那还是算了吧。”
想起上次崔夫人被她气得不轻的样子,她要是敢厚着脸皮去提这种要求,崔夫人一定会更生气,没准儿又得罚她,到时候罚她抄两百遍可怎么办啊?
她给自己鼓气:“我一定能在这个月把它抄完。”
他见她这么有士气,便问她:“你既然已经抄写了三遍,想必对其中的意思知晓一些了?”
她坦诚地摇头,并且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。
容淮语气无奈道:“过来,我先与你讲一讲其中的意思。”
“好耶!”她欢欢喜喜地拿着书跑过去,一副求知欲极为旺盛的模样。
容淮细细地与她讲解其中的意思,她越听越皱眉。
“凭什么?”
“为什么?”
“这不公平!”
终于,她气得拍案而起。
“荷娘!”容淮呵斥她。
李慕荷红了眼眶,委屈巴巴地看着他:“难道容郎也认为这里面说的是对的吗?”
她试图反驳书里的说的东西,振振有词道:“人的价值难道不是由品格和能力决定的吗?凭什么要由性别和出身来划分?我做什么,是因为我想做什么,而不是因为我应该做什么,它凭什么那样乱七八糟地教我……”
听到她堪称惊骇世俗的发言,容淮皱了皱眉。
“荷娘,”他抬起头来看着她,语重心长道,“我认为它对不对不重要,你认为它对不对也不重要,重要的是,世人都认为它是对的,你要融入这里,你就得学会伪装自己。”
“日后这些话就不要再说了。”他说。
她更不高兴了,问:“连你也不能说吗?”
容淮看着小娘子委屈巴巴的样子,改口道:“除了我,不要再与其他人说了,尤其是在燕京。”
“好吧。”她语气失落地答应了。
燕京怎么有这么多的规矩啊?这也不能说,那也不能说,这也不能做,那也不能做,她已经开始感到有点儿厌烦了。若不是小郎君在这里,她觉得燕京也没有传说中那么好。
容淮看出她的低落,于是将她抱进怀里温声哄着:“荷娘,这里和无名山不一样,你要谨言慎行。”
小娘子不吭声,显然是还有点儿生气。但是这并不一定是在生他的气,大概只是在生那本书的气。
容淮又道:“即便你心里不这样想,但是你也要表现得和她们一样,这并不难,相信你一定能做到,对不对?”
“知道了。”李慕荷不情不愿地应了。
容淮将她抱在膝上,耐心与她说细说其中的道理:“荷娘自西南而来,本就与燕京女子有诸多不同,若是言行上再标新立异,鹤立鸡群,那么不就容易成为众人的靶子吗?”
“容郎说得对,”她被容淮的话说服了,方才的不情不愿这才好多了,硬/邦/邦的语气大有缓和,“好吧,那我学!”
两人正亲昵地说着话,仆从敲了敲门,“郎君,老太爷派人请您过去一趟。”
李慕荷来容家这么久了,还没见过容家这位老太爷呢,听说他身体不好,不常露面。连府里其他人都很少见他呢,更别说她了。
“知道了。”容淮应一声。
门外的仆从便离开了。
“荷娘便在此处抄书吧,”容淮顿了一下,然后说,“若夜里我还没回来,你便回桃花苑早些歇息吧,不必等我。”
“啊?”李慕荷惊讶,“要去那么久啊?”
容淮嗯了一声,脸上的神色辨不分明,却没多说。
很快,他走了。
书房里只剩下李慕荷一个人。
她原本还想着小郎君走了,她可以偷懒了,结果他走了以后,她趴在书案上趴了一会儿也觉得没劲,于是又直起身子抄书。
怪不得男人们都不看这本书,原来这本书里讲的尽是些规训女子的话,若是有人写一本《男诫》,要天下男子都去研习就好了。她不服气地想。
另一边,
容淮到了松鹤居。
这一次并没有让他等很久,仆人领着他进了里面去。
松鹤居很大,前后一共两个院子,仆人领着他穿过廊厅到了后院,便不再往里面走了,仆从垂首:“少家主进去吧。”
容淮抬步走进去,有活水顺着假山山石上的沟槽流下来,好像山间的清泉一样,砸在石壁上,发出清脆的声响,长满青苔的鱼池里,几尾活泼的金鱼正在里面游来游去。
墙角下,几杆翠竹正迎风摆动,身影婆娑。
身形轻巧的鸟雀在上面蹦蹦跳跳、叽叽喳喳。
一看这院子,便晓得主人是个爱山林美景、自然意象的清贵闲人。
北方的冬日很冷,这几日虽然没有下雪,但是照样很冷,因为温度太低,一般养在室外的金鱼都会缩在水里一动不动,这池子里的金鱼倒是过分的活泼好动了,就好像活了今天没有明天似的,真是怪哉。
但是容淮的目光并没有在上面停留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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