55. 第 55 章
从旧货市场出来时,午后的阳光终于穿透云层,在青石板路上投下斑驳的光影。
姜倩倩快步穿过巷弄,心里的不安像潮水般汹涌——那个戴皮手套的男人在文化馆附近活动,而傅沉舟此刻正在那里调查,这让她无法抑制地感到紧张。
路过傅沉舟的公寓时,她突然想起他说过有文化馆的备用钥匙放在家里,或许能在那里找到更多线索。
犹豫片刻后,她还是用备用钥匙打开了公寓门,熟悉的雪松味扑面而来,书桌上还摊着他没看完的考古笔记,墨迹未干。
姜倩倩的目光扫过房间,最终落在衣柜上。
傅沉舟的风衣挂得整整齐齐,她拉开抽屉想找钥匙,却在最底层发现了个黑色的纸盒,打开的瞬间,心跳骤然漏了一拍——里面放着副黑色皮手套,款式与陈师傅描述的一模一样,皮革表面泛着细腻的光泽,显然没怎么用过。
她拿起手套比对,指尖拂过内侧的标签,标注的尺寸是中号。
可傅沉舟的左手比常人宽大,虎口处还有旧伤,根本戴不上这副手套。
尺寸不符的事实像根细针,刺破了瞬间的恐慌,却又留下更深的疑虑——他为什么会有同款手套?是巧合,还是刻意收藏?
手套的皮革上没有任何污渍,却在指尖处有细微的磨损,形状与握表的姿势完全吻合。
姜倩倩将手套放回纸盒,指尖残留着皮革的凉意,心里像压了块石头。
她不想怀疑傅沉舟,可这副手套、之前调换的证物、胸口的疤痕,所有线索都在指向一个令人心惊的可能。
就在这时,对讲机突然响起,张智国的声音带着急促的喘息:“倩倩!教育局出事了!钱副局长死在办公室,死状……很诡异!”
教育局办公室的窗帘紧闭,空气里弥漫着墨汁和水腥气的混合味道。
姜倩倩赶到时,傅沉舟已经在现场,他站在办公桌旁,左手按着额头,脸色苍白得像纸。
“你怎么来了?”他的声音带着惊讶,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,随即转向尸体,语气凝重:“钱建国是化工厂爆炸案的直接责任人,当年的事故报告就是他签字压下来的。”
姜倩倩的目光落在办公桌中央的大砚台上——那是个半米见方的端砚,此刻盛满了墨色的液体,钱建国的头浸在砚台里,身体趴在桌面上,后背微微隆起,像尊被墨汁浸透的雕塑。
他的胸口同样镶嵌着枚青铜纽扣,夔龙纹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光,与前两具尸体上的纽扣如出一辙。
“死因是溺亡。”宋知远蹲在砚台边,用镊子拨开钱建国的头发:“口鼻里有墨汁残留,肺部检测出大量液体,死亡时间在下午两点到三点之间,正是他独自办公的时段。”
最诡异的是钱建国的右手,僵硬地攥着张纸条,宋知远小心地将纸条展开,上面用红笔写着“1983.7.19”——正是化工厂爆炸的具体日期。
纸条边缘被墨汁浸染,字迹却异常清晰,像用鲜血写就的诅咒。
“‘背叛’。”姜倩倩轻声念出纸条背面的字,那里用铅笔写着个潦草的罪名,与名单上标注的完全一致:“凶手在按照罪名定制死亡方式:李伟‘亵渎’被吊在祠堂,赵红梅‘贪婪’跪死在仓库,钱建国‘背叛’溺亡在砚台里,每个场景都对应着他们的罪行。”
傅沉舟的目光落在砚台旁的笔筒上,里面插着几支毛笔,笔尖的墨汁还没干,显然是钱建国死前正在批阅文件。
他突然指向砚台边缘的水渍:“这里有拖拽痕迹,说明他是被人强行按进砚台的,凶手很可能是他熟悉的人,才能在办公室里动手。”
姜倩倩注意到办公桌的抽屉半开着,里面散落着些文件,其中一份《事故赔偿清单》上有明显的撕痕,签名处的“钱建国”三个字被墨汁涂抹得面目全非。
她的指尖拂过文件上的墨渍,突然想起陈师傅说的戴皮手套的男人——修表时掉的纸条上写着祠堂地址,而钱建国的办公室离文化馆只有两条街。
“有人来过这里修表吗?”她突然问教育局的工作人员,目光锐利如刀:“比如一个高瘦的男人,总是戴着黑皮手套。”
工作人员愣了愣,随即点头:“上周确实有个戴皮手套的男人来找钱局长,说是送修的古董怀表好了,在办公室待了差不多十分钟。当时我们还纳闷,大热天戴手套多奇怪。”
姜倩倩的心脏沉了下去。
果然是同一个人!他不仅在文化馆活动,还以修表为借口接触受害者,摸清他们的作息和习惯,为谋杀做准备。
勘查完现场,姜倩倩跟着傅沉舟回到他的公寓。
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照进来,在地板上投下长长的影子,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。
“你今天去我家了?”傅沉舟突然开口,目光落在衣柜的抽屉上——他显然发现有人动过里面的东西。
姜倩倩没有隐瞒,从口袋里掏出那副皮手套的照片:“这副手套怎么解释?和陈师傅描述的一模一样,除了尺寸。”
傅沉舟的身体僵了一下:“是老周的。”
他的声音低沉而疲惫:“上次搜查他住处时发现的,我觉得可能是证物,就收了起来,还没来得及交给警局。”
这个解释看似合理,可姜倩倩看着他躲闪的目光,心里的疑虑却更深了。
老周的体型与高瘦不符,而且他已经伏法,为什么傅沉舟要单独收藏这副手套?
“那个戴皮手套的男人,”她换了个话题,目光紧紧盯着傅沉舟:“你在文化馆有没有见过?或者……有没有想起什么线索?”
傅沉舟的左手无意识地摩挲着胸口的疤痕,沉默了很久才开口:“文化馆的修复师说,最近确实有个戴手套的男人来问过青铜零件,说是要修复祖传的怀表。他描述的体貌特征,和你说的完全一致。”
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:“我已经让张队派人盯着文化馆和钟表店,凶手很可能还会出现。”
姜倩倩点点头,目光却再次落在那副手套的照片上。
墨渍、青铜纽扣、怀表、皮手套……所有线索都像散落的珠子,只差一根线就能串联起来,而这根线,似乎就握在傅沉舟手里。
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,教育局办公室的砚台、祠堂的横梁、仓库的货箱在她脑海里交替闪现,每个场景都浸泡在鲜血和墨汁里,诉说着1983年那场灾难的真相。
距离5月3日的祭祀,只剩下不到十二个小时。
凶手已经完成了三起谋杀,按照这个速度,剩下的目标很快就会被锁定,而她和傅沉舟,很可能就是最后的祭品。
姜倩倩将手套照片收好,指尖的凉意久久不散。
她看着傅沉舟专注查看卷宗的侧脸,看着他左手翻动纸张的动作,突然觉得眼前的男人既熟悉又陌生
——他到底隐瞒了多少秘密?那副尺寸不符的皮手套背后,藏着的是保护,还是更深的阴谋?
这些问题像砚台里的墨汁,在她心里缓缓晕开,染黑了所有的信任和侥幸。
*
夜色像浓稠的墨汁,将文化馆笼罩在一片死寂之中。
姜倩倩蹲在修复室对面的冬青丛里,手里紧紧攥着配枪,指腹因用力而泛白。
根据傅沉舟提供的线索,那个戴皮手套的男人今晚很可能来取修好的青铜零件,这是抓捕他的最佳时机。
文化馆的钟楼敲响了十下,悠长的钟声在夜空中回荡,惊飞了树梢的夜鸟。
修复室的灯光突然亮起,一个高瘦的身影出现在窗户后,正弯腰在工作台上摆弄着什么,右手始终戴着那副标志性的黑皮手套。
“行动。”张智国的声音通过对讲机传来,带着电流的杂音。
姜倩倩和几名警员立刻从隐蔽处冲出,踹开修复室的木门时,一股松香和青铜的混合气息扑面而来。
那个男人显然早有准备,猛地将工作台推向他们,青铜零件散落一地,发出刺耳的碰撞声。他趁机冲向后门,动作快得像只受惊的猎豹。
“站住!”姜倩倩鸣枪示警,子弹擦着男人的耳边飞过,打在门框上溅起火星。
男人却没有停下,在即将冲出后门时,他的右臂不小心撞在门框的棱角上,发出“咔哒”一声闷响,像是金属断裂的声音。
他踉跄了一下,随即消失在漆黑的巷弄里,只留下一截黑色的物体掉在地上——是半截右臂义肢,皮革表面还沾着未干的松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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