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. 第一章 重生
寒冬腊月,大雪纷飞。
陆玖安迷迷糊糊醒来,被窝冷得结冰,嗓子渴得干裂。
“云萝……”她嘶哑着声音喊了许久,却不见人应答,这才想起陪她三十年的云萝已经香消云陨,已经记不清是哪一日传来的消息,只记得听到消息的她怒急攻心喷出一口血,彻底瘫在了床上。
陆玖安已经哭不出来了,眼泪随着体温冻成冰,她发着抖爬起来,将床头茶盏扫落于地,清脆的碎裂声终于引来了人。
来人一袭艳丽红衣,披着的锦袍瞧着眼熟得很,陆玖安看了许久,才想起这是自己亲手为丈夫一针一线织出来的东西,从前怀着满满的心意,如今再见却只有绵延不断的恨意。
“姐姐……”瞧见陆玖安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,陆明歆终于再忍不住笑意,“哈哈哈哈…你终于也有这一天。”
十几年来,她瞧着陆玖安在她不要的婚事中风生水起,自己却被反复抛弃,她悔啊!嫉妒与不甘就像千万只蚂蚁日夜啃食着她的心扉,万幸听了母亲的话,这么多年这么煎熬着忍了下来,终于等到了这一天——
从前再风光又怎样,如今还不是任她折磨,乖乖等死。
笑着笑着,陆明歆面色柔了下来:“姐姐,你知道吗,明日三皇子就要登基了,他答应我,待他登基后,就封我为贵妃,一人之下万人之上,再也没有人会瞧不起我了,而你,”她眼神又幽冷下来,“只是突然暴毙的三皇子妃。”
陆玖安刚得知丈夫与陆明歆苟合的时候不懂,不肯信他们如何能做出如此逆违天地之事,如今也算是看明白了,原来一个个都烂到了根里,从前只不过是在她面前装罢了。
她咳了咳,瞧着面前风光无限的女人:“那恭喜你,如此也好,隋佑这种脏男人,也就你吃得下。”
“三皇子的名讳也是你能喊的!”陆明歆似被触到了什么痛楚般跳脚,她恶狠狠盯着陆玖安,“别装了,你一定很心痛吧,爱了这么多年的夫君弃你如履,唾手可得的皇后之位也离你而去,你前几日知道的时候,不是还吐血了吗,你装什么!”
想起云萝,陆玖安又是一阵心痛,她深吸一口气,面对陆明歆的咄咄逼问,只淡淡道:“论爱,好像隋佑爱我多一点吧。”京城里谁不道三皇子痴情,十几年来只守着陆家大小姐一人,即便她不能生育。
陆明歆的眼睛红的滴血,不该是这样的,明明被爱十多年的人应该是她,被京城贵女羡慕十多年的人也应该是她!
她怒吼:“你知道什么!”想到接下来要说什么,陆明歆又兴奋起来,“你知道什么,隋佑只爱我一人,他表面上爱你,只不过是因为愧疚,愧疚成婚前我给你喝的那碗红花而已!”
“红花?”陆玖安一震,继而恍然大悟,怪不得她生不出孩子,想看太医却始终被隋佑拦着,还用什么只守着她一人就足够的幌子来哄骗她,原来是有前因。那她还应该感谢那碗红花,要是生下隋佑的孩子,她才觉得恶心。
只是她说的成婚前……陆玖安忍住了喉咙的痒意:“你什么意思?”
陆明歆逼近她,眼底的恶意浓郁到快要溢出:“你不知道吧,当初三皇子娶你,只是因为误将你当成了我,逼不得已之下的举措罢了,什么明媒正娶,什么恩爱两不疑,不过是一场乌龙,如若不是你,我们早成了恩爱夫妻,你是沾了我的光,才能嫁给他,如今他再不用忍了,一切物归原主……”
“呵,原来如此。”陆玖安眼睛终是红了,她十七岁嫁入三皇子府,虽说成婚前两年两人确实相敬如宾,但随着越来越多的相处,爱意升温,那些海誓山盟明明都历历在目,却已物是人非,原来不是什么痴心郎变心,原来根本一切都是假的。
陆玖安生生咽下涌到喉咙里的血,冷笑盯着早已陌生的妹妹:“那又如何,即便他爱的是你,□□誉皆在我之身,我是他明媒正娶的三皇子妃,这是父皇的圣旨,谁敢不认,口口声声说爱你,可他如今连见都不敢见我,这算哪门子的爱,你倒是稀罕,我可看不上眼。”
陆明歆的脸色变来变去,十分好看,最后咬牙道:“你也就只会逞逞嘴上功夫,我告诉你,你这几日喝下去的汤药早就被我下了毒,你活不了几日,我这半辈子都活在你的阴影里,从今往后,我将是你的阴影,你就在阴曹地府,嫉妒我吧。”
“你错了,我不嫉妒你,”陆玖安很平静,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,亲近之人一一离她而去,那口气断了,她早已没了活着的欲望,“我只会讨厌你,陆明歆,我讨厌做你的姐姐,我讨厌识人不清,曾经如此信任你,掏心掏肺的对你好,换来却是你的忘恩负义,若是能重来一次……”
若是能重来一次,她再也不要做庇佑家人的大树,为了父亲口中的家族兴旺,全力推举三皇子上位,又为了父亲眼中贪婪的光,卸下所有重任,回到后宅乖乖做个求子的贤妻,最后却被家族反噬……
如果重来一次,她谁也不会嫁……她要做鸟,做猫,做嚣张的食人花,即便死在最年轻的十七岁,也比油尽灯枯的三十岁美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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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嗬——”
陆玖安仿佛从噩梦中惊醒,带着一身淋淋的汗起身,眼前不再是那个冷灶破屋,反倒堆满锦绣,富丽堂皇,还有几分熟悉。
“小姐,”床边的被窝动了动,一颗睡眼惺忪的脑袋从被子里钻出来,嘟囔道,“这才什么时辰,您今日怎么醒这么早……小姐,你是做噩梦了嘛,怎么出这么多汗?”
小丫头顾不得穿衣服,赶紧拿帕子给她擦汗。
陆玖安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一切,看着那个小丫头熟悉又陌生的模样,喃喃道:“云萝……”
她恍惚了一会,忽一把抓住云萝的小手,哇的一声哭了出来,“云萝对不起,都是我的错,都是我让你受苦了哇啊——”
想她曾经立誓要让这小丫头脱去奴籍光宗耀祖,却没料到最后竟因为她的遇人不淑,让云萝无端惨死,身首异处,她不会原谅自己,竟如此掉以轻心,让云萝趟了这有去无回的狼窝。
云萝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,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:“小姐,你还做梦着呢,我受什么苦啊,我嚣张还来不及呢。”
哭够了,陆玖安才抹抹泪,眼神异常慈爱:“能在人生最后时刻再见你,就是老天垂怜我了,下辈子,一定不要再给我这个糊涂主子当丫鬟。”
“……”云萝慌了,她凌乱了半晌,终于忍不住,哭喊着跑出去,“快来人啊,大小姐魇着了!”
……
一刻钟后,陆玖安才意识到,她竟然不是在做梦,而是真的重新活了一回,还是在风华正好,年轻得不行的十七岁!
十七岁的她,在广阳侯府里那是等同于侯爷侯夫人的存在,说句小霸王都不为过,她一梦魇,千金院的嬷嬷丫鬟一拥而上七嘴八舌不够,还要去叫侯爷和侯夫人来给她压压惊。
“好了!”陆玖安被吵的头昏脑涨,从床上一跃而起,“说了没什么事还要叨叨,有什么好叨叨的,爷爷奶奶我等会自然会去看,先给我更衣!”
“是是是。”陆玖安院里有两个嬷嬷,一个是奶嬷嬷,一个是从前伺候侯夫人的老嬷嬷,两人看她从小长大,那是爱她爱得就跟自己孩子一样,亲手给她穿衣打扮。
“等等,”她指着衣橱里另一件熨的整整齐齐的藤萝祥云紫齐胸襦裙,“那件好看,我要穿那件。”
老嬷嬷斜了她一眼:“你还真是睡糊涂了,这件是早就准备好,明日要穿去宫中赴宴的,你今日穿了,明日穿什么。”
“进、宫?”陆玖安头脑轰地一下,什么都想起来了,原来是这时候,就是明日,就是因为这次进宫,她同隋佑衣衫不整被众人所见,若不是父皇、哦不,皇上下旨赐婚,她恐怕就要成为整个京城的笑话。
那时候她是真正的十七岁,遇到这种事甚至难堪到想自裁以证清白,可如今想起来,那简直是再小不过的事,即便没有皇上的旨意,过个几年也没人说道了,这么小的事,竟然会让一个女子羞愧到宁愿丢弃性命,可笑,实在可笑。
陆玖安脸色阴沉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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