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4. 无名小鬼恨不平9 不多时。

不多时。

衙门内堂，正上方悬挂的“正大光明”匾额虽蒙着层岁月的尘霜，暗红底色褪得有些斑驳，却依旧透着一股沉甸甸的威严，压得堂内空气都格外凝重。

包黑天端坐于公案之后，眉头微蹙，沉声道：“升堂！”

两侧衙役齐声高喝：“威——武——！”声浪震得梁上积灰簌簌轻落，冰冷的杖棍顿在青砖地上，发出“笃笃”的闷响，透着不容置喙的肃穆。

不多时，小四、小六、小五三个孩子被衙役押着上了堂。

他们身上虽还穿着先前的衣裳，却已没了往日的嚣张，头垂得低低的，脚步踉跄，裤脚沾着尘土，被衙役按在堂下时，膝盖“咚”地一声磕在冰凉的地面上，吓得小六身子猛地一颤。

包黑天目光扫过三人，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：“堂下三男童，可知所犯何事？”

小四咬着唇瓣，手指死死抠着青砖缝，一声不吭；小六更是缩着脖子，眼神躲闪，连眼皮都不敢抬。唯有小五像是破罐子破摔，喉结滚了滚，哑着嗓子道：“……我们、我们把昔日同窗打死了。”话音落下，他肩膀几不可查地抖了一下。

包黑天握着惊堂木的手指紧了紧，案上的卷宗被风吹得轻响。他沉默片刻，声音染上几分寒意：“光天化日，手足同窗竟下此毒手，如此罪恶，断不可恕。”他顿了顿，抬眼看向衙役，“先将三人收监关押，明日正午——”

说到此处，他停顿半秒，目光扫过三人惨白的脸，一字一顿道：“斩首示众，以儆效尤！”

话音落时，惊堂木“啪”地拍下，震得堂内一片死寂。

小四猛地抬头，眼里满是不可置信；小六“哇”地一声哭了出来，却被衙役厉声喝止；唯有小五，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，瘫坐在地上，面如死灰。

站在侧旁的东方明月，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。事情总算有了了结，这包黑天这次倒也干脆，没再磨磨蹭蹭。

闻人月白看向东方明月，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，眼里带着一丝了然。

柒月兴奋得直接跳了起来，声音里满是畅快：“太好了！他们终于罪有应得了！”

无悲依旧沉稳，伸手轻轻拍了拍柒月的肩膀，眼神里却没有半分责怪他失态的意思，反而藏着掩饰不住的欣慰与赞同。

那夜。

东方明月和闻人月白去见了解安。

解安飘在半空，声音带着孩童特有的清澈，却又透着挥之不去的哀戚：“怎么样了？事情有结果了吗？”

东方明月脸上带着难掩的笑意，小嘴叭叭道：“明日正午，那三个恶徒就会被斩首示众，你的仇，我们报了！”

闻人月白在一旁补充道：“如今大仇得报，你也该安心回到鬼界了。在人间漂泊终究孤苦无依，到了鬼界后，好好积攒功德，日后便能重新投胎，再入轮回。”

而后，这夜。

东方明月睡得还算是安稳，唯一让他不太满意的，是关大羽安排的那间屋子——床实在太大了。

他自己也不明白，怎么就老从床上滚到地上。

想来因是身体变幼后，睡觉也变得爱折腾了。要是换成张小床就好了，大床空落落的也没个拘束，总让人不自觉地往边上挪，就不小心睡到地上去了。

不行！我睡不好，闻人月白也别想睡踏实！东方明月心里憋着股劲儿，大概是这五岁的小身子自带捣蛋性子，调皮劲儿一下子就冒了上来。

他踮着脚悄悄溜进闻人月白的房间，先是一屁股坐到人家脸上，见没反应，又挪到胸口上坐着。

而后，不知从何处摸来根绳子，对着闻人月白的头发摆弄半天，最后还真扎了个歪歪扭扭的双马尾。

看着那滑稽的模样，他再也忍不住，捂着肚子大笑起来：“哈哈哈哈！闻人小娇花！”

这笑声刚停，闻人月白“唰”地一下睁开了眼，这大笑好不猖狂，闻人月白理所当然的被吵醒了。

如今，一人一小四目相对，屋里的空气一下子就僵住了。

过了一会儿，闻人月白瞅着自己头上这“成果”，无奈地笑了，抬手揉了揉眉心：“行吧行吧，还是个小孩嘛。”语气里全是迁就，一点儿真生气的意思都没有。

闻人月白无奈地笑着伸手，正要把趴在自己胸口的东方明月抱起来。

可就在指尖刚碰到他衣角的瞬间，东方明月的身子突然“嗡”地一下暴涨开来——原本小小的身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拉长，身上的孩童衣物“刺啦”几声被硬生生撑爆，碎布片落了一地。

不过眨眼功夫，那个五岁模样的小不点就消失了，取而代之的是十七岁少年挺拔的身形。

东方明月自己都懵了，低头看着光溜溜的上身和散落的碎布，猛地蹦起来爆了句粗口：“？不是，我操了！”

手忙脚乱中，他一把抓过闻人月白盖在身上的被子，囫囵裹住自己。

闻人月白也彻底僵住了，瞳孔微微放大。

方才那一瞬间，少年单薄却利落的肩线、清晰的锁骨轮廓，甚至连脖颈处细小的绒毛和身体最私密的某处都被他看得一清二楚。

等反应过来时，他自己的脸也“腾”地红透了，从脸颊一直蔓延到耳根，连带着耳根都泛起不正常的粉色，眼神慌乱地往旁边瞟，不敢再直视东方明月。

两人僵在原地，屋子里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。

过了好一会儿，闻人月白才磕磕巴巴地开口，声音都带着点发紧：“这……这情况……要不我去你房间给你拿衣服？”

东方明月裹着被子，又羞又窘，闻言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，声音闷闷的却带着急：“废话！赶紧去拿啊！难不成让我裹着被子待一晚上？”

说着，还不忘把裹的被子紧了又紧，生怕再走光半分。

闻人月白“哦”了一声，猛地从床上爬起来，动作快得差点同手同脚，转身时还差点撞到门框，耳根的红晕愣是没褪下去半分。

闻人月白拿着衣服回来时，东方明月还皱着眉嘀咕：“怎么突然就变回来了……明明还没玩够呢。”

“喏，衣服拿回来了，快穿上吧。”闻人月白把叠好的衣物递过去。

“你转过去。”东方明月没接，反而瞪了他一眼。

闻人月白挑眉，有些不解：“都是男人，害什么羞？光个膀子多大点事？”

“滚！”东方明月说着，抬脚就往他腿上踹了一下，力道不轻不重，带着明显的羞恼。

闻人月白被踹得踉跄着下了床，倒也没再犟，乖乖转过身对着墙壁站好，像个被罚面壁的学生，只是耳根那点红意还没彻底消下去。

身后传来窸窸窣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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