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.第二十章
那碗椰汁羹一直放到夜深也没人动。
柳月牙在榻上翻来覆去,抬头只看到月光照在远处空荡荡的床上。
顾危一直在书房没回来。
她翻身起来穿了外衣,又取了一件顾危的外袍,这才朝书房的方向走。
书房里没点灯,还是墨一般的黑。里面安安静静的,一点声音都没有。
“夫君?夫君?顾危?顾持安?”柳月牙换着不同的称呼叫了半天,都无人应答。
门被顾危从里面锁上了,推不开。
柳月牙绕到旁边,从窗户那曲线救国。
大半夜下人们都睡得很沉,值夜的那几个也远远地候着,没人看到他们的少夫人在毫无形象地翻窗。
刚跳进窗,柳月牙还没来得及把窗台上的灯台拿进来,就闻到一阵淡淡的血腥气。
她摸索着朝记忆里书案的位置走去,越往那个方向走,血腥味就浓重。
“顾危,你在这吗?”
“你是不是受伤了?”
无人应答。
柳月牙依稀能看到椅子上坐着一个人。
她走到跟前,发现顾危紧闭着眼睛,他的身体很凉,比地窖里的冰块还要凉。
血腥味最重的地方来自他的手臂。那里不知道被谁划出一个颀长的口子,粘稠的血液已经在地板上滴出一个小水潭。
柳月牙心头一紧,伸手去探顾危的呼吸。
还好,人还是活着的。
“你醒醒。快醒醒。”柳月牙托着顾危受伤的那条手臂试图叫醒他。
谁知道顾危蓦地睁开眼睛,抬手一掌就要打到柳月牙身上。
他的眼睛赤红,神情是前所未有的冷漠。无论谁看到顾危现在的模样,都不会把他和平时那个淡然自若,从容不迫的贵公子联系起来。
好在面前的不是真薛大小姐,而是力大无穷的柳月牙。
柳月牙眼看他要打人,一个转身就把书案连带顾危一起推向墙角。
不管怎么说,自己不能受伤啊!
顾危在剧烈的撞击下,却好像根本没有痛觉。他腾空而起,又是一掌朝柳月牙打来。
“还来?!”柳月牙随手拿起旁边的椅子预备接下顾危这一掌。
但柳月牙低估了顾危的武功,坚实的红木椅子应声而裂,四分五裂地散落各方。
木屑飞扬间,柳月牙看到顾危已然逼近。他掌握成拳,五指铮铮作响,是要人性命的打法。
“这是你逼我的。”柳月牙先发制人,低头冲着顾危撞了过去。
很少有人能抵得过柳月牙当头一撞。
发病期间的顾危当然也不能。
顾危缓过神来时,发现他身上压了一个人。柳月牙死死压住他的下半身,而他的手也被柳月牙用腰带束缚住了。
“你在干什么?”
“咦,你又会说话了?”柳月牙为了制服他简直是满头大汗,心力交瘁。听到他声音的瞬间,眼中立即冒出欣喜。
“起来。”
柳月牙警惕地说:“那你不能打人了。”
“不打。”顾危压着火气保证。
柳月牙这才闪到一旁,她说:“你流了好多血,我让人把大医叫过来吧。”
顾危的语气依然冷淡:“我有药,不用你多管闲事。”
“怎么不关我事?母亲都说了,你我二人结为夫妻,以后就是一体,要同心同德,相知相守。你受伤了,我如何能坐视不理?”
柳月牙有自己的处事逻辑,才不把顾危的话放在心上。
她伸手就想把顾危从地上拉起来。
“滚出去。”
顾危避开柳月牙,他的思绪一会清明,一会混乱。只能竭力控制自己的行为,暂时不去伤害柳月牙。
柳月牙很有耐心:“那你告诉我药在哪,我去拿过来。”
见顾危一直不说话,柳月牙只好另外想办法。她记得清湖苑有药庐,去药庐肯定有药可以拿。
这一来一回,柳月牙去了两刻钟。
等柳月牙回来时,书房已经人去楼空。赶来的李臻站在菜园外,而菜园里正站着一个人。
搭好的支架散了,葱葱郁郁的蔬菜被人踩进泥地里,连旁边整齐摆放的农具都硬生生断成两半。本来生机勃勃的菜园现在就是一片废墟。
不用说都知道,这些都是顾危干的。
他还站在菜园里,双手紧握成拳,浑身都带着扭曲疯狂的戾气。
似乎只有这样发泄,才能让他好受点。
事实上毁完菜园的瞬间,顾危就已然清醒过来。疯狂的力量过后是无尽的疲倦。
他听见了柳月牙的脚步声,听见李臻朝她行礼。
目光再落回菜园时,顾危忽然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些什么。这些都是柳月牙一点点养大的成果,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她的牵挂和辛劳。但现在什么都没有了。
“对不……”顾危看着柳月牙那张神情过分平静的脸,下意识地想开口。
话没说完他又噤声了。
有什么对不起的,她是替嫁而来,他们之间本来就是假夫妻。就算她生气,大不了他多赔点银子就是。
有一片被踩烂的菜叶,就在柳月牙脚下。
她怀里还抱着纱布和药瓶,吸了吸鼻子,把那点涌起的委屈硬生生压下去。
柳月牙说:“既然李臻在,就由你给大公子包扎吧。”
李臻接过那一堆东西后,柳月牙转身就走。
秋意听到动静已经在院门外等着柳月牙。
“少夫人?”秋意有些担忧。她太了解柳月牙了,平时连一粒米都舍不得浪费的人,看到一整个菜地被毁,怎么可能这么平静。她刚才一颗心抽抽的,生怕柳月牙控制不住把顾危给打了。
柳月牙:“不用管,回去睡觉。”
主仆俩没一会就消失在拐角处。
顾危浑身都泄了力气,身体的痛苦似乎根本不重要了。
他刚才看着柳月牙平静的脸,和漠然转身的背影,突然觉得被他亲手毁掉的,好像不止是一个菜园。
……
第二日一早,不少下人都看到了一片狼藉的菜园。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,谁也不敢问。
只知道今天少夫人破天荒地没来照料她的菜园。
不止今天如此,以后几天都是如此。
清湖苑的人都察觉出来,本来“浓情蜜意”的大公子和少夫人之间,似乎出了什么问题。
“少夫人,早前二房的人找了雪绒。”
秋意一边看柳月牙凿冰球一边说。
柳月牙从一堆冰屑中抬起头: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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